admin 发表于 2016-6-16 08:10:41

库伦散记--为了永久的纪念

大学期间,做了人生第一次远行,与自己的好朋友一同去看大沙漠。
当年,是那样的天真无邪。
不知为什么,最近非常怀旧。
晚上打开《白水文集》,看到许多那时的文字。
继而找到了当时的照片。
就如同在《写在毕业的扉页上》那篇所写的,
泛黄的照片,跌落出来,
随之而出的,是莫名的酸楚。
时光流逝,当年的朋友,
你们,在哪里-----

这里,晒出当年所写的《库伦散记》和后来陆续所写的小诗,权当,对青春的呼唤吧。


库仑散记

一九九六年十月国庆节,我有幸去了内蒙古哲里木盟库仑旗,并亲自步入一个沙漠。这是我第一次离开辽宁省,也是第一次到这样偏远的小镇。我终于有了一次跳出自己的思维的机会,并在这难得的几天中找回了自己的那些近乎于丧失的直觉与灵感。
一切都是美好的,也少不了感伤。
于是,有了这篇《库仑散记》。

出省

从车上乘客的装束基本上可以判断这趟车是开往哪的。那是一个偏远的,不能算贫穷,但肯定不富足,人口不多的农村小镇。
车窗外的景色已经和出发地—沈阳大不一样。两边的树木极富层次,和着蓝得如玉的天,相信任何以一位在都市呆久的人都会为之感染。这里的秋是有层次的,立体的,像一缕耐人寻味的韵,嚼不化,深深烙在脑海里。
听说,这条路是才修的。要知道,那些偏远小镇与外界的交往,多半要来自这些公路。是公路将山里人带到外面的世界,也是公路将财富与希望带给了这些小镇。但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你可以想象这条路会是怎样得冷清,迎面开来的车少得可怜。
偶然,车路过一片松林。在城里是看不到这样的松林的。我渐渐发现,土质已经开始变化。是的,公路上积满了尘土,两旁的土岩也是灰质的。
曹猛说,就快出省了。
出省?长了二十多年,我还从没有出过省呢!
“ 在一座桥中间,便是省界。”
不久,汽车上了桥,我兴奋极了。
桥的另一头,是另一个地方---内蒙。
又过了一个小时,我们到达了目的地------库仑。

库仑小镇

汽车进了站。
下车后第一件事是活动活动,坐5、6个小时的汽车也够累的。
我首先的感觉是这里的光线太强,整个天空给人一种异常空旷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没有高楼大厦的侵犯吧,眼睛轻松了许多。
“ 伙计们,这儿就是库仑镇。”
曹猛引我们来到了大街上。一条贯穿东西的柏油路,路旁有一条河,街上并不冷清,小商店沿街到处都是。我注意到店名多数都是用蒙文写的。这些马背上产生的文字让我觉得非常奇怪:“ 怎么写法都一样呢?”
库仑人口不过十万,聚居着回、蒙、汉三族的人。多元的文化分割着这里,而相同的人们和睦的相处。据说,电视剧《离开广岛的日子》里的日本遗孤--乌云老师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土地是这里的本钱,老农民在此世代耕作,倒是那些年轻人,抛离了故土,只身到外面去闯荡,离开这贫瘠的地方。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使他们加倍努力地去工作、去学习。我想起了我曾遇到的几位来自库仑的年轻姑娘和小伙,他们,都是很闯的。
当一个人没有退路的时候,当一个人对某种渴望势在必得的时候,他的潜力将似无穷无尽的狂流,那种激情甚至是可怕的。
希望在年轻人身上,但年轻人在想什么,是否也曾考虑过这片土地?我想,他们没有人会忘记这里的沧桑岁月,那原野上奔逐的孩提时代,那风沙所伴的童趣和苦难。但是,他们是否有人还会为这片土地播种,为这片原野耕作呢?
库仑小镇已进入老龄化,中国土地上这样的小镇又何止库仑一个。
它们的出路在那里呢。
然而库仑又是幸运的。它独有的风貌和旅游资源已经引起了一些人士的注意。离库仑不远的大青沟,北边的沙带,以及一座名叫阿其玛的山,这些颇具民族特色与塞外风格的旅行佳点,已受到了那些在都市拥挤的人群中百无聊赖的人们的青睐。他们渴望辽阔的视野,他们渴望新鲜的空气,他们渴望宁静,他们渴望蓝蓝的天空。无疑,这里会给他们带来一些满足。
人类社会就是这样。人们整日忙碌着,多数人都不知忙些什么。人们在自己的区域里过活,竟也还能忍受千篇一律枯燥的模式。曾几何时,当人们站起来仔细的四处张望,才发现别人的世界自己原来是那么的向往。
世界小吗?为什么我们迟迟才发现。
世界大吗?也许我们永远跳不出这个圈。
库仑是幸运的,它很有希望。但它需要发现,需要发展,需要新鲜血液。
库仑会幸运吗?
幸运要靠自己。
奇迹不是等待,奇迹在于去创造。

回民之家

曹猛一家都是回民,住在回民聚居区。
曹猛是我接触的第一个回民。也许是接触不够深入吧,除了吃饭时的一些约束之外,我真看不出我们有什么大的区别。回民吃牛羊肉,而那些在于我却不宜消化。听说,回民经常喝茶,为的就是需要茶里的某种物质来帮助消化。
听曹猛说,他们那儿的回民和汉族人差不多,去了不要大惊小怪。
但我还是怀着好奇心。
曹猛姊妹五人,三个姐在上,兄弟两人在下,如今,除曹猛之外,都已经成家。他的姐姐们很热情,充分显示了北方人的宽厚、大方与淳朴。
曹妈妈是一位非常慈祥的母亲,人很实在。为了我们的到来,早早收了摊子(曹猛家开了一家服装店),忙忙火火为我们收拾这、收拾那,烧水做饭,热情之至,我们真有些受宠若惊。
曹猛的父亲很晚才回来。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身体很硬朗,平易近人。那天晚上他身体不大舒服,直到后来慢慢地接触,才发现他同样是一位豁达、爽朗、实在的北方老汉。
曹家的小院种满了菜。我们的第一顿菜肴多出自这片菜地。不大的菜地却种了不少蔬菜和花卉。这让我想起了自己的童年,自己曾相处十多年的大院子。从曹家的火炕、大锅台、外地上的鸟窝,以及那露天的茅房和吱呀做响的院门,都可以看到自己小时候的一些影子,想起了小时侯在院子里玩耍,夏季的夜晚在院子里,全家围坐在饭桌旁,任凭枣花飘落进碗里,秋季的凌晨全家出动打枣子,那热热闹闹的一幕幕往事。
而今,这样的住宅少了,即使遗留下来的,也增添了不少现代设施。大锅不用风匣了,用鼓风机,屋子里也有了铁床,由于有了煤气,那烧炕的也换成了小炉灶。
能不变吗?
没有谁能阻止自然界的变化。人们接受新思维的时候,往往都是不自觉的,不以为然的,好象我们并没有得到什么,也没有失去什么。
就是这样一个家,七间房子,菜畦围绕。
远离城市的回民之家。

银河

“看呐,满天的星星。”一位旅伴抬头失声喊到。
我们都抬起了头,我带上了眼镜。
“天上那白的是什么?”
“银河!”
“银河?真的有银河吗?”
“那就是。”
从南到北,一条白色的带子划过天空,就象飞机过后留下的烟痕。银河真的存在!小时侯地理书上画的星图,我指着上面那蓝色带子不解,” 老师,这是什么?”“ 银河。是由许许多多小星星组成的,牛郎星和织女星分居河两边。”我并不关心女郎织女,倒是有些奇怪为什么晚上我们看不到银河。“ 那是天上的灰尘太多了,我们看不到。”原来,是天空太脏了。
今天,我终于看到了它。它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神秘。像远方飘来的纱,又象水中散开的乳,似透非透,吸引着视线不肯离去。北斗七星高挂眼前,秋季星空,七星特别大。漫天星辰,重燃起了我的童心,也浑然间让我的心情明朗起来。
然而,冥冥中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人类的发展?是越来越进步,还是越来越后退?在文明进化的同时我们亦在毁灭这个星球。大自然已经到了满目创痍的地步,面对这让人心悸的事实,我们怎么能无动于衷呢?一种回归的潮流已经在全球卷起。绿色食品,绿色工业,自然风味,原始气息。世界的明天会是什么样?我们是否还能看到银河?这不是杞人忧天。
只有在朴素的地方才会看到朴素的面容。
只有在纯净中才会知道什么是真实。

火炕上的漫谈

两个南方人没有见过火炕,更别说是睡上一觉了。
“太热了。”殊不知,这就是火炕,北方的特产。
都说北方人身子骨硬,体格壮。一是与他们白天的辛苦劳作有关,但也与这炕头的那股热气分不开。暖乎乎的火炕,让人一天的倦意,慢慢消去。充分的热量促使体内血液循环,创造良好的内环境。所以,睡火炕的人,身体很少得病。
我认为,对某些疾病,诸如关节炎、肾虚等病,开一个火炕医院一定会有很好的效益。
跑了一天,大伙都累了,五个人想睡,可又不想睡,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嘛!谈谈?谈谈。
谈什么呢?
谈女人吧,男人永远的话题。
□□□(此处删去125字)。
我们的年龄,不可能不想到爱情、婚姻方面的事。那些离我们似乎很近,可又似乎很远。谁都有自己的标准,有自己的维纳斯,但谁都不会轻易吐露,因为那多少算是一点爱情,而爱情嘛,是自私的。那么婚姻呢?婚姻会否是爱情的墓场呢?谁都会坚信自己会把持好,但事必躬亲的时候,百分之百能做到的人,能有几个呢?
女人是男人永远的话题,也是男人永远的忧伤。
“不谈这些了,烦!”不知谁冒了一句,黑暗里,突然静了下来。
于是开始谈我们那台破机器后悔吗不那将来毕业怎么办拆了拿回家我抢键盘还可以练指法嘿嘿我发现**近来是挺有意思拉倒吧我听喜欢上朱禹的课你说一天到晚真不知忙啥宋晓宇那破程序搅得人脑子疼快毕业了也不知会怎么样你找工作了吗一切都等家里了等吧说来大学也不知混了些啥--------------------
不知什么时候,都相继睡着了。

库伦散记--为了永久的纪念

去大沙漠

第二天清晨,我们出发,去大沙漠。
其实,我们所去的并不能算是一个完全的沙漠。
坐在驴车上,悠悠荡荡,两旁的杨树林,衬着金黄的庄稼和湛蓝的天空,一切都是那样的赏心悦目。时至秋季,杨树叶已经开始泛黄,褪去的绿色给这片杨林增添了层次。那或是裸露的树根,或是枯枝苍劲的手臂,无不给这远离城市的北方土地书上豪迈的一笔。庄稼地里,俨然一份丰收后的快乐景象,红红的高粱,金灿灿的玉米穗。蒙族小伙子赶着牛车,几声鞭后,粗犷的吆喝声回旋在天外。
在这山丘与草原相间的黄土地上,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我们所要去的沙漠,地名叫养畜牧,库仑人称之为“ 沙砣”。坐驴车,来回要五个小时。
赶车的是位回族老汉。他的胡子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像我的爷爷。听他的谈吐,老汉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多少有一些精明。
“ 大爷,这头驴几岁了?”
“ 七岁啦。”
“ 多少钱呐?”
“ 七八百块吧!”
“ 能活多少岁呢?”
“ 二十几岁吧。”
谈起驴,老汉神采飞扬,也不无疼爱。“ 驴好养啊!不轻易得病!”在库仑镇,赶驴车的人很多。月收入大约二三百。因为库仑没有公共汽车,人们多是坐着驴车出门,但人们收入低,所以消费也低。像今天这一趟,来回也不过二十元钱,而在城里,这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的。但别忘了,这是库仑,用城里的某些观念是不能来衡量这里的。正如街上服装店摆出的那些衣裤,红红绿绿,在城里人,这是不能接受的,因为那颜色太艳而让人觉得太土,而在这,他们在蒙族人中却特受欢迎,新婚还必备呢!
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来到了一座名为“ 五家子”的石拱桥。两岸的土层经雨水常年冲刷形成了沟壑,河床很宽,可以看得出,随着季节的变化水量起伏也很大。秋季的河水流得很静,宛若一名少女,在这古老的土地上为你娓娓叙述神秘的故事。这石拱桥采用了类似赵洲桥的方案。纵向连拱,两面都有小拱。让我怀疑的是,在这野外荒凉的地方,建这样一座石拱桥,其经济效益有多大呢?但是从地图上,从这条路往北,是相对较大的通辽市。这条路是通往通辽的一条捷径,库仑的不少物资,正是从这里运来的,这是我当时所不知道的。
过了“五家子”桥,过了几道弯,远远地看见了一道白带。
那就是沙砣,我们的目的地。
驴车驶入了一个小村子。这是蒙族人的村子。房屋多是土坯打成的,院子里有羊群,一团一团的,鸡鸭和猪崽满街跑。一些小孩站在路旁,瞅着我们发呆,也许他们还不明白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蒙族人的勤劳开垦了这片辽阔的土地。到处都是一片丰收的景象,杨树枝围成的木栏扎在院子里,里面屯满了金黄的玉米。玉米和高粱是这里的主要作物,多销往镇上的酒厂。库仑有一个酒厂,多少算是个大型企业吧。
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偶尔挺起个钻天杨,富有个性地迎接着我们到来。我情不自禁的举起了相机,将这珍贵的景色留了下来。
蓝天,黄土地,高大的树木,隐约的远山,这是全部,是这里的永恒。
到了,土质已经完全沙化,越过一片防沙林,我们就到了大沙漠。

大沙漠

有的只是兴奋。
奔跑,只想到另一个沙丘上,相信在那里会看到更美的景色。
在茫茫的沙丘之巅,我是那样的渺小。脑海里幻出一个太空,继而是我们这个星球,一片蓝色,又变成黄色,深蓝的背景下闪亮的沙丘,一个渺小的躯干,那么无力,而又是那么倔强。
幻境瞬即消失,眼前又是茫茫沙海,起伏的沙丘蜿蜒无边,黄黑两色给这沙漠染上了无穷的神韵。
可以不想太多,什么也不去想。躺在沙上,让烈日暴晒的沙是那样的热,暖洋洋的。听吧!周围很静!越听越有声音。是沙?是风在吹沙!我隐约地感觉到了沙丘的移动,这要比在浪峰上与海风搏斗更让我激动。
我在寻找什么?真的,我们在寻找什么?我忽然有些茫然。寻找多年来的梦吗?那梦是什么?是孤独,是冷漠,是自负?还是寻找自己的理想。那理想是什么?是漂泊,是流浪,是拼搏,还是沉沦?
我无法摆脱曾经的沧桑,也许那算不得什么,但我依旧在这里幻想,幻想明天的美好,一切都好似海市蜃楼,可一切都那么的真实。
沙地上有一丝小兽的足迹。即使在这荒芜人烟的禁区,依然有生命的痕迹。
生命是无畏的。大自然在消灭一种生命的时候,又创造了另一种生命。即使在那人类尚未涉足的区域,生命依旧存在。历史的规律吸引着我们去适应它,而不同的种群又使这样的世界越来越多样化。
我不知道达尔文有没有考察过沙漠。在这无情的沙漠里,竞争是残酷的,不时地可以看到枯了的小树。灌木枝是那样软,又具有韧性。你若想把它拔出来,简直是不可能,除非你砍断它,否则,你的力量不足以战胜它发达的根系。在这里,需要这样的人物,既要顺风倒,又要扎根不动。它们是沙漠的卫士,也是沙漠的希望。在这尚算绿洲的沙漠上,人们看到了战胜自然的奇迹。
人是否也这样呢?
关于沙漠,我想得太多了。
关于沙漠,我梦的也太多了。
可是沙漠,你是我永远的源泉。
我还会到沙漠,我还会来看沙,听沙。
我会来,不是为了开拓,而是为了思索。

沙丘上的游戏

六个人的游戏应该算是激烈,又充满了童趣儿。
我们分成了两伙,抢占山头。任沙卷进了头发,任沙揉进了衣服。
是那样的畅快。
累了,我们躺在沙地上。
“滚下去吧!我们一起滚,看谁滚的快!”
于是,天旋地转。任四肢自由下落,陶醉在一种不和合逻辑的逍遥中,飘飘欲仙。
啊!天,太高了!
童年,毕竟远去了!
它,太远了。
河漏

一锅滚开的水,锅沿上架着一个木杆,杆中间一个圆形的木筒,下面有许多孔,上面有一个塞子,塞子连在杠杆上,就象铡刀一样。将面塞进筒内,压下塞子,面象粉一样漏进锅里,顺即熟了,捞起盛盘,浇上卤。
啊,齿瑕留芬,香气四溢。
在库仑,家家都爱吃河漏,人称河漏是绕碗边就没,足见起美味。
面粉要荞麦。因为荞麦面沙,压得下,而白面就有些粘,象漏粉那样压怕是不成,所以得切,因而有了切面、削面。卤要讲究,那天我们吃的是芹菜牛肉卤,没有太多的作料,美味天成。
吃过荞面,你会知道荞面并不劲道,而在于它的面质,并不细腻,甚至有些粗质,但它就是那样诱人,老少皆宜。

返校

任曹家怎样挽留,我们还是按时返回了学校。
遗憾真是太多了。没有去大青沟,没有去阿其玛山,没有吃到正宗回民菜,因为时间太短了。
但我们很满足,满足几日奔波所带来的美好回忆。
再见了,库仑。
再见了,遥远的沙漠。
再见了,平凡的小镇,平凡的人们。
不知我会否再来,若再来,你会是什么样子。
但愿库仑的明天一样美好!
也但愿库仑的天一样蓝,一样蓝,永远不变。九九年秋季的雨天

天是真凉了,和那一年真的不同。
那一年库仑很暖活,暖暖的阳光,暖暖的人。
翻开本子,就象一张张失色的照片,黄黄的,暖暖的,一件件往事就象喜多郎的音乐,从遥远的世纪飘过来。
对于那次远行,记忆中还是那样清晰,小镇,蓝天,黄沙,秋天的树,曹猛的父亲母亲,曹猛的小外甥,那条小街,那座小院子,太多了,太多了。
只是,身边没有了相识的老朋友,只有这泛黄的记忆。

有些感觉必须在无人的时候才会变得清晰,有些记忆必须在多次思索后才会深深想起。
就象多年前的我和多年后的我,那感觉,有时是那么陌生,有时又那么熟悉,有时那么相近,有时又那么遥远。
在梦中,我从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
大家聚在一起总是缘吧!从缘起到缘灭,就象那剧院里的观众,从各处来,又到各处去。大学就是缘吧!只是这缘长了些,浓了些,浪漫了些,深沉了些。
要我记住所有的人,我做不到,我不能空许诺,也不会。他会说:大家常联系;他会说:别忘了我;他也会说:不知再见你,哥们儿是否照旧。我相信这都是真心话,可那又是何等苦涩。是啊,我们用二十年的奋斗,赢得了这四年的相聚,而为了这四年的缘,却要付出一生的等待。
但我不会觉得它长,我甚至要为这些等待而骄傲,因为它不再让我孤独,不再让我觉得无所依靠。当下班回来,疲乏地躺在床上,朦胧中,毕业歌在耳边想起,想起我那窄窄的寝室里,七个兄弟;当独自在黑暗中燃着烟,想起大学里那帮吞云吐雾的哥们和不会抽烟的自己;当偶尔翻箱倒柜,从书中掉落了相片,上面的人影,是那么的熟悉…….我不再感到累,不再感觉到疲乏,在这小小世界,有和我一样的人,为了那份等待,在人生里程中继续,为了那份缘,默默的,默默的继续。大家都在变化,但大家都还是大家。请你别觉得意外,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接到我的电话,请你也别觉得时间长,下一次联系,可能要十年、几十年……..
是啊,多年以后,大家都还好吧!生活都如意吧!但愿如此吧!可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定。人生,并不容易,不容易………
所以,当你困了,当你累了,当你想哭时,一个人,就静一会儿,翻翻这个本儿,想想多年前的我们,和多年后的我们,生活给了我们苦涩,更多的还是甜美的回忆!
(摘自《写在毕业的扉页上》)

这些斜体字是我在毕业留言册上写给自己的,偶然翻出来,眼睛不禁有些湿湿的。想说很多,也想写很多,可对朋友的感情,真不知如何投著笔端。
按顺序,我们五个人:王**、曹*、姜**、卢*、王**,库仑怕是我们最后一次团聚吧。
记得卢*到沈阳给我打来电话,我很激动,昨天,曹*又来了电话,说了一大堆。我忽然觉得是我把别人忘记了,是不是。确切的说,我没有忘,那是什么?是胆怯了,或许吧。因为,每一次相聚都意味这再一次相聚要更多的时间。
雨一直下,一层秋雨一层凉。现在的大连真美,我由衷的开始喜欢上这个城市。在雨中,她象一位小姑娘,羞涩、可人,又象一朵出水的莲,清秀、婀娜。
马上,我就要走出室外,去呼吸新鲜空气。
一个人走在都市的楼群中,迎面的风吹过来,真好。

南方的天空 // 是不是下着雨 // 人们 // 匆匆走过
北方的天空 // 依然晴朗 // 雪后的日子 // 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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